葛吉夫的神聖舞蹈

葛吉夫的神聖舞蹈

http://www.inzero.com.tw/industry-03/315-2009-04-09-02-34-01

神聖舞蹈源出於葛吉夫在亞洲旅行時所發現的一些神祕修道院裡所跳的古老寺廟之舞。它和我們目前所知道的舞蹈型式不同,神聖舞蹈不僅帶給人們美學與藝術上的體驗,並且是身心靈成長的修行法門。 

它是一種歸於中心的靜心,整合我們內在不同層面(理智中心、情感中心、行動中心)的能量彼此取得和諧,將人們帶入內在全然純淨覺知的空間,並協助人們培養身心靈的協調與平衡、活在當下的能力以及由內而外自然散發出來的優雅。

它可以帶給舞者與觀看者更高一層的意識與覺察,因為它向內直入舞者的本質,舞者在舞蹈中冥想、察覺內在的核心。同時也會產生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同時向外投射,觸動觀眾的內心,將人們帶入靜心的狀態。

本團體將透過神聖舞蹈,來解脫不自主的機械性,而成為一個真正「自由」的人;一個能夠獨立「思考」的人.;一個擁有「意識」的人.;一個有能力「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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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舞蹈:尋找有意識的和諧

来自:http://www.gurdjieff.cn/content/view/18/15/

神聖舞蹈:尋找有意識的和諧

Jacques Le Vallois采訪

Pauline de Dampierre實錄

Jacques Le Vallois:彼得·布魯克(Peter Brook)的電影《與奇人相遇》以一係列神聖舞蹈作為結束,這樣做無疑有很好的原因。我感覺這是整個影片中最強烈的部分之一。它們不同於通常看到的公開上演的任何舞蹈。那些姿勢的精確似乎服從於一定秩序,並且也不像自然的運動,給人的印像更似像一種長期特殊訓練的結果。我得說,這些舞蹈以一種我不熟悉的方式觸動了我的情感。所以我很高興今天能問你一些問題,好對它們知道更多:它們意味着什麼?這種效果是怎樣製造出來的?首先我想問:葛吉夫賦予它們什麼意義? 

Pauline de Dampierre:你可以從這部影片取材的書中,發現一些有關此意義的非常重要的指示,在我們看來,它們令人吃驚,因為它們似乎既不合乎我們的藝術觀念,也不同於神聖舞蹈的虔敬麵。葛吉夫在影片中描述了他曾在寺院逗留期間觀看女祭司下工夫,她們要學習很多姿勢,然後非常準確地複製出來。他說這些姿勢都有其含義,它們組成一個字母表,所以當女祭司晚上在寺院大殿舞蹈時,其它兄弟可從這些姿勢讀出幾千年前植入其中的真理,它們就是以這種方式一代代傳遞下來。這些姿勢的精確和純淨使他震驚,盡管他還不理解其含義,卻已被觸動。我們也處於類似情形。事實上,我們受到觸動的方式是我們接近律動所能打開的全新世界的最好途徑。你在影片裏看到的僅是浮光掠影。 

Jacques Le Vallois:是的,它們顯然不完整。你會如何描述這些舞蹈? 

Pauline de Dampierre:怎樣描述呢--也許沒有比葛吉夫對其學生鄔斯賓斯基所做的回答更好的了,他告訴鄔氏,想象有一種研究行星的機械裝置,可以從視覺上再現支配行星運動的律則,使觀者想起他知道的所有關於太陽係的知識。葛吉夫說在神聖舞蹈的節奏中就有類似這種事物,他還神秘地聲稱,透過舞者嚴格控製的運動和隊形,某些律則對知道它們的人而言更為可見而易於領會。我要補充的是,葛吉夫更多是透過他的臨在及發揮的影響,讓學生感受到這些舞蹈的意義,而不是透過解釋。 他帶領學生持續不斷地努力,把他們的工作與意識的中心要素連結起來,後者正是他的教學基礎。 

Jacques Le Vallois:做這些律動是接近葛吉夫教學的一個途徑嗎? 

Pauline de Dampierre:是的,是途徑之一。你能想象把這種教學要義歸納成寥寥數語會有多困難,不過我們這樣說好了: 它讓一個人感到在他或她自身存在着兩極。一極對應着他的真實可能性:意識的覺醒、素質的發展、自身的在-- 如果他願意尋找它的話,就有這種可能。另一極對應着我們的實際生活- -我們被機械性所奴役,我們的被動性和沈睡。盡力醒來並從沈睡中逃脫,可能是整個一生及每個時刻的方向,這些舞蹈提供了一些特殊條件和一種特別的研究方法。 

Jacques Le Vallois:這些舞蹈--或如你所說的"律動"是從哪裏來的?是葛吉夫在他的旅行中發現的,還是他自己創作的? 

Pauline de Dampierre:兩者都有!他所有的旅行和研究目的都是為掌握控製人類生活律則的知識。他在很多地方看到的儀禮舞蹈的背後,也有同樣律則。他就是根據這些律則創作出舞蹈。他了解到支配着我們的奴役和精神沈睡的律則決定了我們的思想和感情的機械性,而這和我們的運動與姿勢緊緊綁在一起,是人永遠不可能單獨從中逃離的魔圈。但是一係列出自對不同秩序之律則的真實了解的新姿勢,可以使我們在自身內部向一種不同秩序敞開、解放並統一我們,喚醒我們看清生活的真義,使我們的真實素質可以行動,讓它自己被聽見。此即葛吉夫重新發現的"律動科學"。 

Jacques Le Vallois:第一次看到這些舞蹈時,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印象--有些東西是我從未見過的,我看到一個完美而和諧的整體。同時在舞蹈者中間似乎有一種滲透(作用)。要達到這種完美程度需要多長時間? 

Pauline de Dampierre:我得說,對有些人來講,需要整整一生才能最後達到起點--但那是某些非常偉大的事物的起點。任何人都可以開始律動,這種方法會把人帶進一個漫長的過程,他會發現自己沒有準備好。準備必須是漸進的--  動作的難度和所需的內在資源是逐漸增長的。這些姿勢經常要求彼此毫無聯係的動作,那是身體機械性不能自然完成的,並且姿勢的順序也很難記憶。機械性自身必須調整自己。你看,在開始舞蹈前,需要很多對"持續注意力的準備工作"的要求。第一個要求是正確而純淨的姿勢,否則意義就失掉了。 

Jacques Le Vallois:關於姿勢的純淨的觀念應怎樣理解? 

Pauline de Dampierre:它的意思是, 減少一些姿勢的無意識成分。簡言之,我們可以說它是一種堅定而平衡的姿勢,讓一個人可以在做簡單動作時保持內在的當下,沒有緊張,沒有無用或非自願的能量支出。要讓姿勢正確而純淨,人要感覺到姿勢,對它有生動的印象。這種敏感不會自行發展,需要具備一種與內在態度相應的外在態度。 

Jacques Le Vallois:要完成正確的動作,是否需要一種特別的注意力? 

Pauline de Dampierre:那是第一階段。 

Jacques Le Vallois:舞蹈的伴奏音樂與我以前聽過的相當不同,盡管有些和聲可能讓人聯想到近東音樂。這種音樂怎樣影響舞蹈者? 

Pauline de Dampierre:通過和諧!但首先是透過音樂的作曲。音樂也可以屬於不同秩序的律則。它的結構、和聲、旋律及節奏,不但必須為外在運動伴奏,還要為練習過程中逐漸發展的內在衝力伴奏。如果振動的性質正確,它將喚醒舞蹈者內在相應的部分,既不會把讓他們認同,也不會使他們分心,它會不斷把舞者帶回自身和自身的需要,使之得以敞開。為律動伴奏的人也有個積極的角色。我舉個例子:你知道每段練習有一個特定速度,就像音樂的速度都是按照慣常方式寫在樂譜上的--快板、慢板等,有時用節拍器標注。但節拍器不是充分的指示。同樣,速度可能此時是平和的、鎮靜的,另一刻卻慢得不能忍受,或者一種原先顯示活力和力量的速度,現在顯得匆促。當速度與內在狀態和諧並且樂師讓這和諧從演奏中表現出來時,人們感到速度是正確的。這時,聲音本身轉化了,它支持着舞蹈者的努力。

Jacques Le Vallois:是否可以說,有一種感知是中心參照點,對應着一個正確動作? 

Pauline de Dampierre:如果那就是全部,律動就沒有真實意義了,也就無法與這種教學讓我們麵對的基本問題有所瓜葛。 律動時,學生們總是不斷回到自己,記起他的探索方向。他必須有一種更深、更放鬆、更持久的注意力。他感到機械性的巨大力量,發現他被囚禁的程度比自以為的更嚴重,隻要向機械性屈服,那一刻就迷失了。但假如這種注意力持久下去,就會有新能量出現,它更高、更活躍,將人喚醒回自身。這時身體完全放鬆,開始以一種更自由的方式參與,伴隨律動的是一種新智慧。此時,學生接近了葛吉夫所說的"真正的做"! 

Jacques Le Vallois:可以說這是一種"恩典的狀態"嗎? 

Pauline de Dampierre:是的,是一種恩典狀態。最重要的是體驗這種狀態的舞者所要求的,比他以前能想象的還要多。律動實踐是對真理的檢驗,容不得欺騙:必須有姿勢的準確,對節奏的服從,控製舞蹈隊列的絕對秩序,動作的一致;還有每時每刻感到自己的不充分。如果想象自己可以信賴一種恩典,他的笨拙動作就會提醒他節奏錯了。 這項工作引導人們所做的重大發現之一是:身體應當被教導。它滿是緊張感,滿是自己行為方式的結果,它沒有準備好被一種恩典狀態所點燃。如果這種掙紮的持續時間足夠長,會有一個片刻來臨,這時狀態成為現實。然後同時到來的還有身體、情感和思想的統一。學生體驗到前所未有的需要,即,除了成為工具,別無所需;同時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活生生且獨立,如此的自由。 

Jacques Le Vallois:這種特別狀態和某種稱為"不同的能量或振動"的事物有關嗎? 

Pauline de Dampierre:當然有關。有時用的是其它表達:物質密度和振動密度,生動化程度;可是能量這個詞和我們自己的體驗,更能喚起我們的經驗。我們的普通狀態與一定性質的能量相關,它具有自己的特性--例如一種重量。更內在化的狀態必然與一種更精細的能量相連,否則它就不能保持。如果保持這種狀態,身體、思想和情感各功能之間就會建立起新聯係。 

以節奏為例,怎樣定義節奏呢?它不僅是強音/弱音、緊張/鬆弛的規律變換,還是一種能量脈動,一種通常不被如此認知的能量的潮汐和流動。葛吉夫曾作過非常簡單的解釋來說明節奏的重要性。他當時站立着,向前伸出一隻手臂,說: 

"你們看,如果我這樣伸出手臂,就用掉一定數量的能量。如果我把手臂放低,還是要用掉能量,如果我再抬起它,也是同樣。但如果我不斷做抬起放下的動作,所需的能量要少得多。"他向我們說明可以建立起某種類似延長音的推動力,得以支持一種內在狀態。律動時,這種推動力的性質可以非常不同,它取決於所響應的內在動力。如果節奏是僵硬的、數學式的,如果它是反節奏感的,這種推動力則不會建立,反而會失序、失控。但可能有一種更微妙的節奏與非常精細的內在注意力連結。在你所說的恩典時刻會達成某種內在統一,此時可說是身體在有意識和諧中隨節奏運動。 

Jacques Le Vallois:智力或說心智,是起着束縛的作用嗎? 

Pauline de Dampierre:一直都是!它是如此沉重,並且持續發散着吸引力。那必需的注意力並非出自心智,它是無名、無形的。 

Jacques Le Vallois:這些"律動"中所需要的是古傑夫教學的核心嗎? 

Pauline de Dampierre:正如前麵所說,律動提供了一些特別有利、特別濃縮的情形。在各種外界吸引更為強大的環境下,這種教學中心必須也是活生生的才行,如果律動的體驗僅限於特定條件,那就毫無意義。它的有用性就在揭示整個人類問題的困難之處和可能性。它麵臨着表現的問題。 

Jacques Le Vallois:你強調姿勢和它們之正確性的重要,是否可以說它們含有一種象征意義? 

Pauline de Dampierre:這完全取決於個人試圖要明白什麼。分析沒有太大用。我不否認每個動作可能都有一種確定並精確的意義,就如印度教的象征姿勢--手印,構成了傳遞屬於某知識體係的特定信息語言。但不可忘記,它講述的知識總是與對宇宙和人類現象的認知相連,它們互相滲透、彼此作用。這些符號姿勢是針對那些浸淫於這種知識的人所講的,而我們不是。比如在佛教藝術中,有些雕像手裏擎着一個長方形東西,那是一隻瓶子。你可能會解釋成為"盛着菩薩的大悲水"。但了解者領悟到的還有慈悲是如何與水的象征--穿透、滋養、連結的利益眾生聯係到一起的。而我們不具備這種理解。 

Jacques Le Vallois:對符號的理性解釋似乎不能使人滿意。對律動同樣可以這樣說,對它們沒有一個理性的解釋。 

Pauline de Dampierre:可以有,甚至可以有一個非常準確的解釋,但隻對那些已經知道的人而言--他們要自己去發現。可以說兩個世界在符號中開始相遇。通過符號,兩種秩序間的滲透作用出現。 

Jacques Le Vallois:是否也可以說,律動是某種知識的藝術表達? 

Pauline de Dampierre:我也問你個問題:你在影片裏看到一些舞蹈,你認為這些舞蹈如何?你從中發現有某種美嗎? 

Jacques Le Vallois:我得說,最深刻的印象是一種無可質疑的整體和諧,它似乎和某種真實而恰如其分的事物相應。但我也感覺到姿勢的美,同時被伴奏音樂深深打動。 

Pauline de Dampierre:雖然如此,在開始律動時,目標並非創造一件藝術品。我要說沒有一個舞者自認為是藝術家,也沒有人認為自己是神聖舞蹈的專家。舞蹈者通常都過着私人生活並有着職業生活,與此同時,他前來學習這些知識並豐富其探索。你談到和諧。要讓這種和諧出現,需要什麼必要條件呢?首先有一條規則性的秩序。這條準則出自一種"形式和實質間的關係、身體運動和人類心理運動間的關係"的知識。 它的目標是意識進化。但這條準則和知識還不夠,舞者要扮演個關鍵角色。沒有他,和諧就不會出現。他不是機械而被動地臣服於準則,他必須探索。有個問題與他深切相關,他必須有意識地服從。和諧與美會來自其中。

Jacques Le Vallois:你剛才說到的科學,如果我理解正確,應該是一種宇宙律則的知識。你曾說這種知識結合了對探索的開放態度時,能創造出導致極高藝術形式出現的必要條件嗎? 

P.de Dampierre:葛吉夫有一個關於客觀藝術的高遠理念。客觀藝術的特性之一是對所有的人都產生同樣效果。他描述了年輕時和其它探索者在中亞沙漠看到的一件特別的藝術品,起初他們以為那是古老神祗或鬼怪的雕塑,可是逐漸在雕塑的每個細部,甚至麵部特征裏,他們都看到整個宇宙係統。他們發現可以解讀這個係統,可以感到那激勵雕塑家創作的情感。他們似乎看到雕塑者的臉,聽到他們的聲音,感到這些人想要傳遞給後人的東西。 

創造出這類作品並非是研究律動者的抱負。但在他們創作的過程中有時會發生很特殊的現象:一切都那麼完美地同時發生,人們產生共同的領悟,他們的不同處消失了。人們不再注意彼此,仿佛是一個人在向前走,抬起手臂,轉動頭,仿佛隻有一種情感流過整體並啟動它,發生的是一個事件。我不願說得太過,說這是客觀律則的顯現,但它卻是向這種遠景開敞的一個希望。 

Jacques Le Vallois:那似乎是非常遙遠的遠景。今天的人在無所憑借以趨向它們的情形下,有達到的機會嗎? 

Pauline de Dampierre:首先我要說,這種可能性隻是間或敞開。也許觀看律動的人會有一種整體印象與和諧印象,感到不尋常的力量釋放。他們被觸動了,因為這既不是他們觀看過的專業表演,也不是學校工作結果的展示,而是在麵前發生的生動事件。具備所有的風險,有着起落的時刻。舞蹈者自己完全知道這些,他們感到在自身發生的一切不穩定性。這是他們可能經曆的偉大時刻的代價。 

還有另一個方麵對你提的問題更切題。到目前為止,我們談了這種探索可能到達的頂點,這是非常高的遠景。但同時,這些練習也打開一個非常簡單、易於達到的目標。人人都可到達,無論其能力大小。從這點來看,它回答了今日世界的一種匱乏,一種對於更新的需要。這些練習是人們今天可以找到的極少數教學之一-- 它們指出了把身體和內在精神抱負連結起來的必要性。這種必要性已被人遺忘,身體孤零零地活着,這種情形以及它施加在我們生存的每一層面的限製,我們並不覺得有何不妥。我們從不知道身體潛伏的可能性若發展起來是什麼滋味,我們既不知道如何傾聽,也不知道如何召喚。 

但確實有一種聯係可以建立,不僅在教學的練習過程中。參加律動的人會告訴你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領悟一直持續到其它時刻,持續到最普通的情況。無論是乘坐地鐵還是坐在自己桌前或在大街上行走,我們無需與生活中的任何一種情況割裂。所以你看,我們又落回到生活層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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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采訪譯自法文,最初在The American Theosophist,Wheaton,IL,LXXIII(5) 1985年5月號第175-181頁刊載。在巴黎被占期間,Pauline de  Dampierre是聚集在古傑夫周圍與之密切接觸的小圈子成員之一。她的專業是律師和記者,她的中心興趣和職業一直是研究和實踐古傑夫的理念。Jacques  Le  Vallois是一家致力於傳統文明和精神探索的法國月刊Aurores的總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