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吉夫 (戈齊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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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葛吉夫(或按照大英百科全書,譯為「古爾捷耶夫」)之路,有時也被稱為 第四道–這是對應於苦行僧之道(以 身體鍛煉為主)、僧侶之道(以 情感轉化為主)、瑜伽士之道(以 心智冥思為主)而言的。它是古老的智慧傳統與當代語境相結合的最早且(某種意義上)非常成功的嘗試之一,其關注重點是 將意識發展與意識覺悟的實踐落實到日常生活,也就是,將靜修時的覺察或覺觀品質,同座下的一切日常瑣事聯繫起來。

使人矚目的是,葛吉夫的教學既含有對心理結構的觀察及揭露,也有開顯覺觀意識的手段。包括多重注意力的練習、記得自己的練習,以及神聖舞蹈(葛吉夫律動)等等。同時,他開創了團體工作的先河,展示了團體工作之進展的可能性;其教學使不同體系的老師意識到:在今天,獨自實踐或離群索居的方式,已經幾乎既不可能、又無法完全觸及人的方方面面,若想和諧地蛻變及成長(包括身體- 情感-心智-能量及覺觀的顯露),那麼有效的團體工作就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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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道作為一個知識體系,本世紀初自俄國流傳到西方。

1912年,哲學家兼神聖舞蹈師葛吉夫在俄羅斯的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出現,開始傳授「第四道」系統。1915年俄羅斯數學家兼作家鄔斯賓斯基遇到葛吉夫,也開始研究此系統。他在以後的著作裡詳細地描述了其內容。「第四道」就是從「人可能進化的心理學」的角度來發展人的素質。

 

葛吉夫曾經說過,發展人的素質的傳統道路有三條:

第一道:通過本能運動方面的訓練來發展人,即苦行僧之道;

第二道:通過情感方面的訓練來發展人,即僧侶之道;

第三道:通過理智方面的訓練來發展人,即瑜珈之道。

而第四道是同時工作人的身體、理智與情感,對於現代人而言,這是一條更容易開始的路。與其他道路之不同在於,第四道要求的原則是瞭解,人必須不做任何他不瞭解的事,因此,知識要來得更為精確與完善。有時,第四道也被稱作「狡猾者的道路」。

"你們要隨時隨地記得自己。"

---喬治·葛吉夫

第四道的第一原理是人不能相信任何事。

對第二道來說,信心是必要的;對第四道來說,瞭解才是必要的。

當人沒有信心的時候,他就沒有辦法向上帝祈禱,或者祈求阿彌陀佛的救度。

第四道不要求信心,因為只有人懶得思考的時候,才會相信或者不相信。

第四道要求人以思考以行動以實驗去親自驗證。

第四道不會流行,不會擁有眾多追隨者。

鄔斯賓斯基說:「只要本體系的觀念不被人曲解,就決不會流行,因為人們不會承認自己在睡覺,自己是機器。自命不凡的人總是反對這個觀念。」

由於第四道不像第二道訴諸情感,給信徒保證、安慰、善意的謊言,第四道給予冷酷無情的真相,人的虛假個性不喜歡玩真的,所以第四道注定只會被少數人接受。

第四道的基本原理之一是「只有少數人能夠發展,能夠開發隱藏不露的可能性」。

大多數人都淹沒在甲種影響裡,畢生追逐死後不存在的事物。

少數對修行有興趣的人,又往往沒有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人們要記住,修行是非常困難的事,比人類登陸月球還難百萬倍。

第四道認為,進化是不可能自動發生的,靈魂是不可能自己長出來的。

葛吉夫說:「你不能等烤熟的乳鴿自動飛進嘴裡。」

人必須有明確的方向,有意識地下功夫,而即使如此,都不能保證你能修行成功。

修行,是沒有保證的。

第二道給人許多保證,第四道令人看見無私的真相。

第四道強調修行從目前生活的立足點開始。

不需要放棄外在的事物,因為所有的下功夫都是內在的。

現實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修道場。

第四道鼓勵人有意識地欣賞文學、藝術、音樂,這些美好的事物是人為的精緻印象,成為餵養情感中心、理智中心的高等食物,有助於靈魂的結晶。

有意識地欣賞,意味著在欣賞的當下,記得自己,分開注意力,保持雙向的清醒,於是,美的欣賞活動就成為記得自己的實踐。

這也就是為什麼第四道強調在生活中修行的秘密。

重點不在於你從事什麼外在活動,而是你以什麼樣的意識狀態來面對當下。

相比之下,一般人即使同樣欣賞音樂、藝術,他們的意識狀態處於「醒著的睡覺」,因此,對於覺醒沒有什麼幫助。

更進一步說,如果一般人從藝術欣賞活動中獲得了高等能量,他們因為沒有記得自己,無法善用能量,所以會很自然地以過度說話、想像、表達負面情緒等管道來排泄這些能量。

第四道的基本原理之一是,人必須付代價,才能進化。

有人問,我們為什麼出生、為什麼死亡?

葛吉夫回答:「你渴望知道嗎?為了真的知道你必須痛苦,你能痛苦嗎?你不能,你連痛一法郎都不能,而知道一點點你必須痛苦一百萬法郎……」

人們總想不勞而獲,總是想先享受後付款。

修行必須付代價,而且是先付款後享受。

時間、金錢,是最常見的代價。

但是最大的代價還不在於時間與金錢,而是犧牲無益的負面情緒,犧牲無益的想像。

這兩者反而是人們牢牢抓住不放的,因為在很多人的生命裡,如果沒有負面情緒與想像,就是一團空虛。

第四道認為,努力也許會白費。

不知而行,沒有足夠的知識卻忙修瞎煉,比什麼都不做更慘。

鄔斯賓斯基說:「人們能夠終其一生做各種努力,但是假使他們努力的方法不對,這一切努力都會白費。

許多人接受有瑕疵的修行體系,努力修行多年之後,越修越怪,反而破壞他們的可能性,變成一部過度損壞,完全無法修理的機器。

第四道認為,只有超級努力才算數,一般的努力沒有什麼用。

超級努力不是做你認為最好的事情,而是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或者別人忠告你去做的。

第四道主張,修行難以個人獨力完成,修行團體是必要的,當你忘記活在當下的時候,別人會提醒你。也只有團體能夠督促個人付出超級努力,一個人的時候,人總是傾向以最簡單的方式了事。

第四道是狡猾者的道路,並不是代表第四道的修行者心術不正,而是指他們知道修行的重點在於下功夫於內在,而不是外在,所以他們就從原來的生活型態開始修行,而不是改變飲食習慣、改變服飾、改變髮型、改變職業、改變居住的地方。

別人看不出來他們是修行者,這才是狡猾之處。

第四道不見得適合剛踏上修行之路的人,因為他還沒有鑒賞的能力,看不出第四道的真正價值。

唯有研習過許多體系的人,知道太多的人,求道多年而仍然空虛的人,誠懇面對自己的人,才會懂得第四道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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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吉夫--「二十世紀的達摩」?

  

一千四百年前,來歷如謎的天竺異僧達摩,由海路抵達中國,帶來佛法新革命的種子,但是中國佛教並未給予達摩熱情的響應,這顆禪的種子默默醞釀兩百年,才在不識字的樵夫慧能手上開花結果,發展成光彩璨然、天機勃發的中國禪宗,千百年後,流傳日本,再廣傳歐美,成為全體人類共享的靈性珍寶。 

 

二十世紀初,曾經遊學許多古老密意知識流傳的地域,包括印度、西藏、埃及、麥加、蘇丹、伊拉克,前半生如同一闋隱諱的神諭,沒有人知曉他的真實來歷、修學背景,葛吉夫(G. I. Gurdjieff 1866~1949)像一顆閃亮耀眼的巨星翩翩然降臨俄國首都莫斯科,他獨特的個人魅力、嶄新的修行體系、天馬行空的行事風格,強烈吸引了一群慕道之士。

 

時至今日,奇人已遠逝,除了一則又一則或精彩或神秘的事跡,他就像達摩一樣,帶給世人嶄新的前所未見的洞見,通往解脫的第四條道路,一個淵源古老卻又清晰有力的法門。

 

多年來,在個人修學的過程裡,筆者讀過許多歷代大師的傳記、故事,原本以為各種大師風格都在我的知識領域裡了,當然,這是一種不實的虛榮心態,直到接觸了第四道體系,研讀葛吉夫的生平事跡之後,我不得不再度承認,茫茫人海中,處處臥虎藏龍,人的發展可能性何其浩瀚!葛吉夫善於敘述他的領悟、體驗與淵博的秘密知識,但我早從過去的教訓裡學到,看人的行為遠比聽人的話來得真切,所以我會想知道他的行為作略,而他也確確實實令我眼界大開!

 

從一九一二年開始,葛吉夫最先在莫斯科與聖彼得堡成立修行團體,大時代的動亂開始現身於一九一七年,俄國大革命像風暴席捲每一個地方,葛吉夫率領他的弟子,不斷遠離戰區,期間經歷數不清的艱苦、考驗、磨練,一九二○年,葛吉夫率眾逃出俄國,暫時落腳在土耳其的君士坦丁堡。儘管在這麼動盪不定的情勢下,每一次局勢稍為平穩,葛吉夫馬上展開教學,成立修行機構。一直到一九二二年,葛吉夫終於定居在法國巴黎的郊區楓丹白露,他的「人類和諧發展機構」終於在此得到正常運作的天時、地利。

 

命運將葛吉夫驅離俄國來到西方,也使他逐漸揚名歐美,冥冥之中他就像從東方來的使者,將東方的智能注入西方的知識裡。一直到近幾年前,第四道這個修行體系反而流傳於西方,不見於俄國。

 

葛吉夫宣稱「第四道」並非他自己發明的,而是淵源久遠的古老智能。我們可以在第四道體系中看到有些理念脫胎於佛教、蘇菲密教、基督教,有些理念則是原創性的,未見諸現存的修行體系。葛吉夫博雜廣大的密意知識經由大弟子鄔斯賓斯基以卓越的理性整理後,「第四道」體系更加條理分明。

 

葛吉夫是個千變萬化的人,流暢展現不同的風貌,當他嚴厲時,光是眼神就能令人動彈不得,當他溫和時,就像春天的暖陽照得人人眉開眼笑。 

 

但是身為靈性導師,他展現嚴厲、無情的一面遠多於溫和、輕鬆的一面,他從不諂媚弟子,從不讚美弟子,相反的,他不斷找弟子麻煩,不斷設計情境讓弟子不舒服,以殘忍無情的說話方式鞭策弟子,所以有人甚至稱他「冷血聖人」。

 

追隨他多年的弟子哈特曼曾經有感而發說,「真正的」葛吉夫使人想與他永遠在一起,可是「日常生活」裡的葛吉夫總是使人想逃得遠遠的,如果不是為了修行的話誰願意待在他身邊?

 

的確,葛吉夫的作略就像濾網一樣淘汰道心不堅的人,或者與他無緣的人,他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在無望的人身上。他的動機是,如果你不能清醒過來,那還不如去死!

 

雖然他常常「故意」對弟子發脾氣,創造大地震般的「震撼」,但是眼光銳利的人可以察覺這些颱風似的憤怒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可以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從咆哮的獅子轉變成滿面春風的慈善家,菩薩低眉與金剛怒目就像是他把玩自如的兩張面具,隨時因應不同情境而決定戴上哪一張。

 

有人傳說葛吉夫渾身散發某種寧靜的力量,動物可以感覺到,當他在路上散步時,貓狗都會跟隨他。雖然沒有文獻證實這一點,但是許多像狼一樣倨傲不馴的人物在他面前柔若羔羊,卻是眾多弟子有目共睹的。

 

他要求弟子對對服從,可是又要求弟子必須帶著清晰的頭腦。 

 

不要相信,要質疑一切,要親身驗證,這是第四道的首要原則。 

 

有一次,哈特曼問他:「我現在是否應該完全信任你,毫不質疑地遵照你的建議?」

 

葛吉夫輕輕點頭,停頓一會兒才說:「確實,大至說來是如此。但如果我開始教你手淫,你也照做嗎?」然後轉身離去,沒有留下隻字詞組。 

 

這說明了葛吉夫無意要弟子盲目追隨他,弟子應該永遠記得自己是為了「清醒」的目標才會追隨老師。

 

所以當弟子成長到某個地步後,葛吉夫甚至不斷挑釁弟子,以各種難堪的手段趕走弟子,逼迫他們走出一條自己的獨立道路。 

 

由於葛吉夫是這麼善於折磨他的弟子,所以有一次當他對一名學生說:「你的母親?上次來,是客人;下次來,是學生。」 

 

這位學生心裡卻想:老天,我對母親的愛還沒大到想把她丟入火爐裡! 

 

在葛吉夫的眼中,道德是荒誕可笑的事,有人問他,你的教學裡根本沒有道德存在。他回答:「當然沒有!人們總是開口仁義,閉口道德。但是道德只是一種自我暗示,我們需要的是良心。我們不教道德,我們教的是如何找到良心,人們對我們所說的感到不高興,他們說我們沒有愛,其實只是因為我們不鼓勵軟弱和偽善,反而扯下這些面具。」

 

事實上,對葛吉夫來說,善的定義很簡單,凡是有助於靈性進化的就是善,妨礙靈性進化的就是惡。所以,世俗所謂的善往往不是善,世俗所謂的惡也往往不是惡。

 

有一次,他對十二歲的孩子彼得說:「想想看,善與惡就像人的右手與左手,善與惡可以互相毀滅,除非你有一個目標,使兩隻手合作。純善或全惡的人都是不完整的人。」

 

這個目標,就是靈性的進化。 

 

葛吉夫還作了示範給這小孩看。

 

在濕冷的冬天,小孩彼得在葛吉夫的房裡生火,努力了老半天,只燃起一把小火。 

 

他忽然要小孩躲到一旁,然後拿起一瓶上好的白蘭地往小火苗一倒,火勢霍然熊熊大作,整個房裡映滿火光,一會兒後火勢轉穩,成為正常的火焰。 

 

葛吉夫說:「如果要立即的成果,必須使用任何手段。」 

 

這個現身說法使少年彼得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個事件也說明為了解脫葛吉夫可以不擇手段,同樣的,為了鑄造高等人,葛吉夫也會不擇手段來雕琢弟子。 

 

不過,他附帶對小孩補充了一句幽默的話:「當我不在的時候,你有的是時間,不要糟蹋上好的老白蘭地。」 

 

葛吉夫說第四道是「狡猾的道路」,第四道的修行者是狡猾者,因為第四道注重四個中心平衡發展,巧妙避開前三道的障礙。 

 

葛吉夫本人正是「狡猾者」的箇中高手。 

 

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國佔領法國,他的生活陷入困境,但是葛吉夫自有非凡手段,他跑去見銀行經理,說:「我要告訴你一封從紐約來的信,帶來多麼好的消息。」他宣稱,一名富有的美國弟子,送給他一口得克薩斯的油井。所以希望銀行給他更大的信用額度,等到戰爭結束後,從油井噴出來的大筆鈔票將會飛到法國還清所有帳單。

 

葛吉夫的長袖善舞以及出色演技在此獲得最佳證明,他贏得銀行、許多當地商店的資助,安然度過戰亂時期。 

 

到目前為止,葛吉夫是我所知道的聖者之中最長袖善舞、最有賺錢本事的人。 

 

外界迷惑於葛吉夫千變萬化的面目,時常無法明確給他貼上卷標,他的形象波動劇烈,從聖人到惡魔,都有人這麼看待他。 

 

葛吉夫的人格魅力龐大動人,往往令人一見傾心,當然,如果他刻意要使人錯認他是個脾氣暴躁的怪人,一個不學無術的江湖術士,這更是他的拿手好戲。 

 

一九二九年,葛吉夫前往紐約,當時他的美國弟子奧瑞基領導了一個第四道團體,成員們聽到很多傳說,說這位來自楓丹白露的大師「神秘又邪惡」,許多繪聲繪影的小道消息描繪「大師與女人們的邪惡勾當」以及對於金錢無止境的渴求。然而,當葛吉夫與奧瑞基的學員第一次面對面接觸之後,所有謠言當下煙消霧散,就像「黑板上的粉筆字擦得乾乾淨淨」,這些學員立刻以敬畏的態度面對葛吉夫。一位女學員感慨說,葛吉夫把自己藏起來了!難怪一般人看不見「真正的葛吉夫」。

 

一九二四年六月,葛吉夫出了車禍,一次離奇難解的車禍。他開車撞上道路之外的樹,整個人飛出車外,車子的方向盤碎裂,他昏迷不醒,腦部嚴重內傷,最奇異的是,葛吉夫躺在草地上,一塊舒適的座墊枕在頭下,沒有人知道在受傷這麼嚴重的情況下,葛吉夫如何能辦到這一點。

 

醫生對他的生命能否存續不敢抱持樂觀態度,但是不久,他奇跡般甦醒過來,由於傷勢太嚴重,復原緩慢,儘管如此,他在復原期間依然能表演常人難及的繁複舞蹈動作。

 

他之所以能從這麼嚴重的傷害復原,除了超凡的意志力,一部份原因是他擁有淵博的知識,包括醫學知識以及獲得能量的奇特方法。他明白表示過,為了實現「人的進化」這個困難無比的任務,「一個人有必要知道一切的事情」。

 

他最重要的弟子鄔斯賓斯基也說過:「真正的下功夫是對素質下功夫,但是知識幫助下功夫。」

 

葛吉夫復原後,改變弘法路線,他停頓了「人類和諧發展機構」的教學活動,開始致力寫作,作品有《與非凡人物相遇》《魔鬼說給孫子的故事》等。 

 

他的寫作方式也與一般作家不一樣,他讓許多人一起參與,變成集體共修的一種形式,在其中磨練弟子的素質。 

 

舉例來說,他先以俄語口述,秘書記錄,然後交給其它弟子翻譯成英文,然後弟子當眾朗讀。有時候,明明英文翻譯無懈可擊,葛吉夫仍然堅持重譯。他的目的,也許在於要求弟子學習非常精確非常精確地使用語言,因為在第四道的修行裡,「精確的語言」是極其基本的前提。沒有精確的語言就沒有精確的研究,沒有精確的研究就沒有精確的修行。

 

在葛吉夫的晚年,一九四八年,他八十二歲時,又出了一次嚴重的車禍。 

 

當他晚年的入室弟子貝尼特見到他時,十分驚訝! 

 

葛吉夫的衣服都是血,滿臉都是紫黑的淤傷,在我眼前幾乎是個死人。即使如此也不足以形容,他是一具從車子裡走出來的屍體……他走進房間,坐下來,對我說:「現在,我所有的器官都毀了,我必須創造新的。」……一陣痙攣與劇痛流過他的身體,我看見鮮血從他的耳朵流下來。

 

葛吉夫被送去醫院,他拒絕X光,拒絕盤尼西林,嘲笑盤尼西林是「靈魂的毒藥」,他也拒絕止痛劑,不准醫師注射嗎啡,宣稱「我早已知道如何與痛苦共存」,「雖然非常痛,我的身體劇烈疼痛」,於是在他的堅持下,醫生只好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替這個八十二歲的怪老人動手術。

 

七天之後,貝尼特再看到他時,又是一次驚愕! 

 

他的復原如此完全,看起來甚至比車禍之前更加健康,彷彿這次的車禍不但沒有耗弱他的身體反而強化了所有的器官。 

 

葛吉夫是個多能的人,他是靈性導師、催眠師、舞蹈家、魔術師、大廚師、泥水匠、地毯商、古董商、古物鑒定家、機械維修師。 

 

有一回,一位仰慕者求見葛吉夫,正好看到他在數一疊鈔票,他的手法如此純熟精湛,猶如專業的銀行出納員,眨眼就把鈔票俐落數完,使這人驚駭不已!他忍不住自問:「這是我的靈性導師嗎?」

 

葛吉夫不受道德束縛,不受慣性的行為模式束縛,在他著名的教學晚餐裡,為了打破社會常軌,他安排上流社會人士坐在清道夫旁,讓淑女與妓女同桌。 

 

他有一句名言:「如果你活在狼群中,你就要學狼嚎叫。」 

 

有一次,有人來找葛吉夫,他就要秘書哈特曼夫人先到隔壁等他。 

 

哈特曼夫人透過門縫看見葛吉夫搖身一變,成為一名非常精明也非常市儈的地毯商。

 

等到交易結束後,葛吉夫發現哈特曼夫人滿臉錯愕,他笑問她:「你怎麼回事?」 

 

她說:「我沒有辦法正眼看你。」 

 

「為什麼?」 

 

「剛剛我幾乎認不出來那是您。」 

 

葛吉夫笑說:「你期望什麼呢?你希望我跟這個來買地毯的人談解脫之道嗎?這樣的話,有助於讓他買地毯嗎?如果我對弟子談剛剛說的話,弟子還會追隨我嗎?所以你要明白,別人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就扮演什麼。就像現在,有人來向我買地毯,我就要扮演地毯商,而不是靈性導師。」

 

這就是「活在狼群中與狼一起嚎叫」的現身說法,說明了第四道的修行打從一開始就堅定落實在日常生活之中。 

 

從葛吉夫的親身示範,可以明確瞭解第四道的教學目標:不是培養無所不知的學者,不是訓練出無能的聖者,而是有能力去「做」、有真正自由意志與豐富正確知識的「完整的真人」。

 

而如何達到他的境界? 

 

葛吉夫淡漠說:「除非你們願意付出我付出的代價,承受我所承受的痛苦。」